青骨

偶尔诈尸 RPS产出存档于红白网:Cyan_M

魏婴盯着江澄看,这人把胳膊蜷着正处酣眠,脸埋在臂弯里露出小半张,额前那几绺细碎乌发垂下来,脸也白净,他忆起幼时江厌离的厢房里摆的那几个安静乖巧的瓷娃娃,小时候他取笑过江澄,说他长得和那俏生生的瓷娃娃一个样,江澄眉毛挑得老高,恶狠狠地冲他嚷着你才是个小姑娘。思至此,魏婴摩挲了下下巴颏儿,想着我魏无羡丰神俊逸才貌无双把江宗主都娶回家了,哪又是个小姑娘了?他又随手将江澄头上的绛紫玉冠摘下来,那人当了宗主面上儿就刻刻板板的,发冠也束得死紧,他看着都替他头皮疼,三千青丝垂泻下来,他就捻着一缕发顺势滑到发尾。江澄的发细软柔顺,他恍惚间琢磨着:怎么这人的脾性不能和这发丝一样?偏是要刚烈拧巴到那地步。正细瞧着便见那斑驳的银丝混在里面,扎眼得很。他这才想起:原来江澄也是年逾不惑的人了。 

他们都老了。然而他总是会想起少年时候,那是莲花湖上水花四溅宛如玉蛟的嬉闹,是醉后梦呓里的山盟海誓,是两剑相击见招拆招间的乾坤万变,是清丽的莲花,是苦涩的莲子,是血泪交织爱恨共泯,是心头一点朱砂痣。日子水一样的淌过,江澄变得冷厉傲慢,他甚至索性变了个模样,好在到底是那赤子心未变,才有幸在苦涩了那么多年后还能重回故里,和心中之人并肩而立。

“……我睡着了?”江澄缓缓直起腰身,嗓子带了丝沙哑。 “大概是最近累着了。”他自问自答着,又皱眉瞧着被他压的起了褶的公文,捏着纸展了又展。

“无妨。”魏婴勾起唇角,“你又不会流口水,总不会沾到公文上去。”江澄懒得理他,头都未抬,到换的魏婴瘪起嘴来。

夜还未深,江澄伸手把灯移得近了些,玉杆狼毫上的墨快干了,他便去蘸那方砚台,却见魏婴站起身迈步到砚台那边,“快要没了。”魏婴垂下眼睛淡淡道,一边捏着墨条在砚上打着圈儿。江澄也不再多言,埋下头继续去看那冗杂繁多的公文了。

灯上那抹火光微微摇动着,对面的墙上映出来两个人的影子,袅袅的檀香环绕在房里,窗外是波光粼粼的莲花湖。魏婴想着,就一直这样吧。


我心中的双杰老了以后或许就是这样,没了那么多浓情蜜意,那些咬出血来的亲吻,勒得死紧的拥抱是他们少年时的样子。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之后,大概就是他批公文他磨墨,他舞剑时他吹笛,一晃眼间,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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